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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天下父母心
【征文】天下父母心
原创: 李占民
父亲是我家第二代单传的独根苗。我的两个姑姑一个是他的姐姐,一个是他的妹妹,父亲从小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听奶奶说,从小他是娇生惯养的人,重活累活都是两个姑姑干,好吃好喝都是父亲享受。
自从我记事时,父亲给我的印象是,好吃懒做,公子哥的倔犟暴怒脾气,总之他对我没有好印象。那时候我们哥四个一个妹妹,我是老大当然是他不高兴时的出气筒。因为他的坏脾气,母亲也没跟他少生气。
我的母亲温顺善良,对于街坊邻居为人也好,由于她的性格随和,与人处事没有合不来的。对于我们她更是相爱有加,我们弟兄尽管做错了事,她从来不像父亲那样大嗓呼叫的骂我们,总是给我们讲道理使我们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父亲从小被爷爷奶奶惯养的连书都没念成,让他上学他偏不学,上了两年小学一字不识还嫌头疼就不上了。直到后来生产队地里分东西找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子。那时候由于我们兄妹五个劳力少吃累大,也许父亲更是接受不了这个苦,他只要没好气就冲着我们发脾气,何况我们做错了事更是他出气的理由。记得上小学时星期天我跟他去自留地里掰棉花杈,他看我把一棵棉花的大小杈子全给掰光了,上去就狠骂了我一顿,说我白吃饭,就不看看大人怎么干活。母亲见我哭了哄劝我说,你不对了有人说是好事,就是挨了骂也不能哭,哭就是没出息,骂你是让你长记性,是让你下一次再不会做错事。母亲为我擦干眼泪说你看这棉花苗把,它本该长果枝的偏长出疯杈,这就是它不长出息,所以咱们就要掰掉它,留下真正的才是开花结果的枝杈,最后才能长出更多更好的棉花。孩子你记着,尽管你爹骂你也是在你做错事的时候,他随说脾气不好,平时有好吃的他总给你们弟兄吃。这个年月是咱日子过的紧吧他也没好气。经母亲的一番哄劝我虽然从心里谅解着我的父亲,眼里泪水还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在母亲怀里,落在那黄色的土地上,那小小一片被洇湿的泥土,瞬时被炙烈的阳光蒸腾的悄无痕迹。
晚饭时,弟弟不经意打了个饭碗父亲更是气上加气,便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他说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长出息,不打就不长记性。这下一向温顺善良的母亲给父亲火了,"你这人今天是怎么了,打了大哩打小的,他们现在还是一棵小树……"
还没等母亲说完,父亲的火更大了,他说"小树,小树,我不知道他们是小树"?父亲对母亲翻着白眼"正因为他们是小树才欠修砍,不修砍能成材吗?"父亲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的老粗,他骂我们更是显得粗鲁。直到今天我回味起母亲说的那话还是有道理的,人做事不经心犯了错误就别怪别人骂,甚至越是你亲近的人对你骂的越凶,越是痛你爱你的人。如果有些不关心你的人,明知道你错了,他不但不批评你还返过来说你做的对,这样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你总是飘飘摇摇不知道虚心上进,那完全是害了你,就像修理棉花一样,要是随着它疯长就只能长成一棵无果的棉花柴,它是不会开出洁白如云朵的棉絮来。如今我永远记着父亲骂我的那句话"正因为是小树才欠修砍。"在我的人生中我不但学会了能接受别人的批评,还学会了自我反省以校正剪修自我。
虽说父亲的脾气不强,他一生总是任劳任怨为我们操碎了心,并且还受了不少外人的气。在七十年代某天,父亲因为上工晚了二分钟就被队长停了工,那时候不让上工可是要命的,全家人就指着上工挣工分过日子。一连几天停工父亲找队长还不让上工,父亲无奈便出外找了个砖窑干开了扣砖坯的活干。这下生产队听说了在分玉米时就扣了我们家的份,父亲还是回来了,给队长说好说赖都不给,就为这我们和队长两家闹了很大矛盾……随着实行责任田人们有些自由了,我们弟兄一天比一天长大,除了上学花钱还要想法盖房子,应付说亲的事,那以后父亲的怪脾气改了许多,也许压力再也不准他发脾气了,他甚至说话都少了。在空闲时间父亲就拉上小木车走街串巷做些小买卖,冬天买坏山又,傍年买骨头,直到现在八十多岁了还时不时出去买废品。父亲随然不识字,我不知道他的账本算得那么清,称斤看两算账全是心算。他说刚开始也有多给人家钱的时候,人家看他做个小买卖也不易就退还给他,当然给人家少了就依着人家算对的给了,他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多年来他练就了一个铁的心算盘也实在不易。靠着父亲的点滴积累为我们兄妹五个全成家立业了这是他老人家的最大功劳。
如今,我在父亲身上再也看不见他以前那火爆脾气的影子,他看着身边一堆儿孙满堂每天都是一脸菊花瓣的笑脸。直到现在我的父母年迈已高,八十多的老父亲一往伟岸如山的身体已变得弓背矮小,白发苍苍皱纹满面,但他仍不肯停歇下来,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他每天骑上三轮走街串巷收废品挣个零花钱,见人他总是笑呵呵的说儿孙们如何有出息,如何对他孝顺,这让我就很感动。我每次回家待两天,每顿饭都是父亲喊我吃饭。年迈的老母亲都是拄着双拐还是用那个多年的土灶为我做饭,我吃着母亲做的饭特别香甜可口,不由看着母亲那萎缩的身体,再从她那张满脸皱纹间寻找着再也找不到的青春年华,就从心里一阵难受,便强忍着内心的泪水眼角还要露出微笑,我是不甘心让她看到我的难过而伤心。感激我的二老呀,如果没有他们多年对我的慈爱和严格教导,也就没有今天我成熟的人生。
去年放假在家里待几天,我说开着父亲的电三轮带着二老到县城公园看看,父亲说他天天去城里给我熟悉,他偏要开着车让我和母亲坐在上边。我拗不过只好他开着我们去了平安公园看了看,那些比父母年纪小的多的老人们散步的散步,练剑的练剑,聊天的聊天,到处是莺歌燕舞,喜笑颜开的景象。我便劝父亲说,以后就别再收废品了,再说我们也不会让你缺钱花的,没事了你就和我妈常来公园里走走练练,有个好身体也是我们的福气。他说人能干还是干,歇着也是没意思,我能挣一个就少给你们要一个。我听着父亲这般普通的话心里酸酸的滋味,总觉得有一种对不起他的地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他还不肯歇下来养养老,原来还是为了他的子孙们过的更好。
临近中午我说和二老吃点饭就回家,母亲说离家挺近开车一会儿就到家了,回去我还给你做饭,妈做的饭好吃。我说今天你们就听儿子的,咱吃了饭才能回去,也算是儿子多年来对你们表达的一点心意。母亲看来实在拗不过我就说,那咱就吃碗饸饹去。我说今天咱吃点好的,七说八说他们算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们去了西关里一个不大不小的饭馆我安抚二老坐下,父亲见我要的饭菜丰盈,就说你要这么多吃不了就瞎了(浪费)。我笑着说吃不了让你兜着走,把一边的服务员也逗笑了。
吃过午饭,我强拗着父亲开着三轮车让二老坐在上去,一路上父亲仍是不放心我开车,嘱咐我慢点慢点。如今我已是花甲之年,在父母面前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是多么的幸福,并且从心里默默为我的父母祈祷祝福着他们健康长寿!
李占民 ,笔名凌子。河北省文化名人公益联盟会员、文学院院士,无极县作家协会理事,中国诗歌网诗人,中国爱情诗歌驻站诗人,郑州晚报专栏作家。发表数百首诗歌、散文。一生飘泊逍遥,浪迹天涯浮华人生,愿与志同者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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