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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的人鱼之歌
彼岸的人鱼之歌浙江省苍南县龙岗二中 谢靖雯
《博物志》云:“南海外有鲛人,水为如鱼,不废绩织,其眼能泣珠。”
我叫荏苒,鲛人。我的出生,对于鲛族来说是一个奇迹。鲛人双眸颜色的深浅象征着她所具有的灵力。而我生来就具有一双紫色的眸子,宛如琥珀般闪亮有神。
每每到了静寂的夜晚,我便喜欢独自一个人静静地游上海滩,坐在形状怪异的礁石上,抬头,凝望着天空那来自几十万年前的星光。“星月无语,刹那芳华。孤寂的不只是星辰,亦是仰望星月的人。”我这般低语着。
湛蓝的海水轻轻地抚过我银白包的鱼尾,温柔得像母亲抚摸着熟睡的孩子。这算是在安慰我吗?我轻揽起一缕月光,悉心地将它织成鲛绡,明亮的月光行云流水般在指问渐渐消失。然后,我就在涛声中抚琴,歌唱。
我很认真地去学习幻术,从占星术到具有很强攻击性的黑魔法。一切法术,我无不涉及,无所不学。终于,在我170岁那年,我已经可以轻易击败最强大的幻术师了。那时,我的双眸开始慢慢变成深紫色。
我们鲛人在两百岁的时候,便能蜕去鱼身,化为人形。
在我200岁生日那天,整个汐妍宫热闹非凡,仙乐飘飘。而我那条银白色的鱼尾开始慢慢蜕去,落下满地鱼鳞。我第一次穿上了绡丝长裙,长长的裙摆遮住了我刚刚幻化出的双脚。父王在那天当着群臣的面,宣布我是鲛族下一任的王。母后更是激动地吻着我光洁的额头,微笑,泪水化作珍珠,从她白皙的脸庞滑落。
丙申至日,风吹云动,星霜荏苒。
我正单独一人坐在院中,弹奏着那首《无极》,“鸟一对,天空海阔纷飞;酒一杯,两只脚踏着时间去追一个完美;不后悔,我一去不回……”
我隐约中感觉到好像有人来了,不由得,心里一惊,琴弦绷断,手指微痛。我起身,转头。然后,心中不知为何猛烈地颤抖了一下,久久没有开口。他微笑地看着我,接着走近,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他突然抱起我的琴,我挡在他面前,说,你要干什么?他深深地凝视着我,说,对不起,害你把琴弦弄断,我帮你修。之后,他绕过我,走向门口。
我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那抱琴远去的背影。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也无心知道。
回到琉璃殿内,大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锦盒,珍珠玛瑙,金银玉器。一颗颗夜明珠发出耀眼的碧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我的梳妆台。有人来向父王提亲了。
母后带着大批的婢女来到我的寝宫。从而使得平日里冷清的琉璃殿此刻显得分外热闹。
“苒儿,你将是我鲛族最美丽的新娘。”母后抚弄着我略显凌乱的秀发,宠溺地说。
“我要嫁的是谁?”我平淡地问。
“灵界的王子,千城栩。”我听着母后这样回答道。
我看着母后那久经沧桑的脸庞,想象着她千年前绝美的容颜,而今被风尘刻画得如此斑驳。而我不再说话,铜镜里映出我的脸庞,不带任何表隋。
“苒儿,母后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的想法母后也曾有过,但这是鲛人公主不可抗拒的责任,同时,也是你的宿命。只有灵界才能保护我们鲛人不受魔界的伤害。”而后,母后轻轻地拥住我,我听见玉珠打在清璃板上的声音,似欢颂,似宣告,似召唤。
我依旧爱坐在寞研涧的青色石板上,接着缓缓将白皙的双脚浸在清澈且冰凉的溪水中,任由飞溅的水珠打在我海藻般的长发上。比起海水的蔚蓝与深沉,还是这溪水更显得空灵而透彻。
突然,我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乱石接连不断从崖上滚落下来。然后,我便看见魔界的风火雷电四大护法站在我的对面,我轻笑着,风火雷电四大法王是魔君的贴身护法,从未同时行动,这,可以算是我的荣幸么?
“请荏苒公主和我们前往魔界一趟。”我知道魔界的法王一直以来都在窥探我们鲛人的灵力,他们想以此来统治灵界。
我并没有回答,也不抬头,只是静静地起身站立着,食指熟练地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六星芒的咒符。转眼间,本来尚且平缓的溪水变成了激流,化作水柱向天空喷涌。四大护法连忙侧身闪躲,水柱打在岩石上,长满青苔的山岩立刻被击碎,从山顶坠落下来。
奔雷闪电开始向我袭来,连贯地没有丝毫破绽。我开始念动咒语,正准备祭出法器幻魔琴。可是我突然想起当日寞研涧的白衣男子抱琴而去的身影,不由得一惊。我慌忙张开结界极力挡住这一击。
我立刻扣起十指,驱动灵力,指尖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紫光。使得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乌云密布,刹那间,雨水化作了冰刃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发出无比清脆的声响。
魔界的四大护法立刻祭出了火龙。接着火龙便在那彩云中来回穿梭。于是,冰刃再次化成雨水洒下,不停地打落在我设下的结界上。
没有了法器幻魔琴,我也就无法使用高强的幻术。而我面对的,个个都是使用幻术的顶尖高手。而且,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也支撑不了多久,形势明显对我不利。奔雷闪电连续不断地打在我的结界上,激起阵阵涟漪,原本深紫色的结界变得无力支持,渐渐开始变成了淡蓝色。
终于,我再也不能坚持,身体开始渐渐虚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我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一点点地从我的身体里流失,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我的身体开始渐渐虚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鱼鳞蔓延,看着鱼鳞将我的脚踝布满。我无法再维持人形,鱼尾就这样出现在我身后。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四大护法再一次对我展开攻势。
随着灵力的削减,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撑过他们这次的攻击。“不行了吗?只能到这里了……对不起,父王,母后,这次,苒儿只能辜负你们的期望了……”我这般想着,闭上了双眼,等待最后的进攻。
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就在彻底失去知觉的那一刻,隐隐觉得一双有力的手将我紧紧环抱住。同时,有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在我的身旁萦绕。“是谁?”我带着这个疑惑,想睁开眼去寻找答案,但终究还是因为灵力耗损太大,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觉着自己很累,想着,就这样沉睡下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琉璃殿,一切的摆设都是那么熟悉,还有,那种温馨的味道。不错,这是我的寝宫。只是,我明明应该是在和魔界四大护法对战,而且那个时候,我就要因为抵挡不了他们的攻击而消亡。“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因此,强迫自己回想当时的情况,为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了……”等我回过神,却是一片空白,而且头疼得厉害。我伸手揉了揉自己前额,低声喃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后看见的是母后那焦急不安的面容,脸上满是悲伤的泪水,她见我醒来,便立刻倾上来,对我说:“苒儿,你终于醒了。”母后刚说完,眼泪又开始涌出眼眶。
我伸手替母后拭去眼角的泪水,并止住了母后的哭泣,缓缓开口问道:“我昏睡了多久?”母后替我撩开额前的头发,道:“整整三天了。”说完,母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我,走出房间。
来到正殿,看见父王正在对一大群的护卫大声呵斥着什么,那模样,就好像火山喷发一般,有着无比的震慑力。想必,在我昏迷期间,这些人没少受苦。
父王见我已好,便一改怒容,让那些护卫全部退了下去。父王一脸温和,慈爱地看着我,“苒儿,过来。”
我顺从地走到父王身边,“对不起,父王,我……”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大意使所有人都担惊受怕:想来,这段时间,他们一定都因为我的事而寝食难安了吧。蓦然,我心中感到深深的愧疚和歉意。
话没说完就被父王打断,“傻孩子,你没事就好。”看着父王鬓角的白发和那日益加深的皱纹,我的鼻子没来由的一阵酸楚。我侧过脸去以掩饰我伤心的表情。这时,我才发现,在父王的身旁立有一位白衣男子=
那名白衣男子走过来,轻轻将幻魔琴递给我,我则静静地从他手中接过琴,而那断了的弦已经被人用冰蚕丝细心地接好。我伸手轻轻抚摸那冰冷的琴弦,心中却感到异常的温暖一
“琴弦已修好,由于我的疏忽而给公主带来的危险,感到非常抱歉二”白衣男子的声音轻柔得就仿佛微风拂面一般。
我微微抬起头,正视眼前的白衣男子,也是我第一次注视他的眼睛,一片蔚蓝就宛如这海水似的,有着一股透析的力量,一直穿人我心里。莫名的,我的脸竟开始有些燥热,心跳的节奏也在不断加速,心中有了这两百年来的第一次悸动:
他便是于城栩,灵界最高强的幻术师,亦是我未来的丈夫。
我依旧爱在寞研涧里抚琴。渐渐地,我开始怀念我那条长长的鱼尾。于是我时常现回原形,用鱼尾轻轻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朵朵。
我总是爱在这里和栩切磋幻术,栩的夕冉剑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动作流畅得滴水不漏。他总是能够轻巧地躲开我用幻魔琴所弹奏出来的幻象。每次,在我的琴弦到达他心脏所在的位置之前,他的夕冉剑的剑尖已指在我的咽喉之处,剑身泛着点点冷寂的寒光,然后,再缓缓地收起。我抬头便看见栩温柔地对我微笑。但他那海水般深邃湛蓝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有些冰冷。纵然,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的缘由,却依旧无法抗拒他的笑容,即使,这笑容会让我感到疑惑,不安,还是想依赖着他,见他的笑颜。
在我250岁的那天,整个水晶宫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父王平生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母后则细心地为我穿上火红的嫁衣,盖头将我的脸遮住,我知道。此刻我的脸一定很红,就如同这嫁衣一般。
我随着母后走出来,祭司们开始祷告,颂唱着那些古老的文字。母后亲吻我的双颊,轻声地为我祝福。我听到迎亲的乐队敲打乐器的喧闹,族人们为我祝福的声响,四只巨大的抹香鲸拉着我的婚轿来到水晶宫前。我坐在婚轿里,掀开珠帘往外看,帘外的水草肆意地摇曳着,就仿佛巫婆的魔爪。海水也开始渐渐地变得愈发清冷,我的心中感到莫名的不安与恐惧。
次日,我随栩回到水晶宫。眼前的一切验证了我那日的不安与恐惧:父王和母后瘫倒在王位上,鲜血缓缓不断地,从他们身后那长长的鱼尾上流淌出来。那些血将地上的花瓣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无比浓烈的死亡气息。
我慢慢闭上双眼,一切都使我目不忍视。我强忍着心中的哀痛,缓缓地将手指弯曲,尸体瞬间被焚化。我看见他们的魂灵向空中飘去,父王与母后的也在其中。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以及,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我狠狠地咬紧双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栩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手是那么冰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眼神出奇的黯淡,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无力地靠在栩的肩膀上,呆滞地望着地上的鲜血。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父王还会严厉地斥责我的任性,母后还会给予我宠溺的微笑……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已是沧海桑田,一切都成了我永远的回忆。
很快地,我便接掌了王位,当群臣跪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似乎看见父王在温和地对我微笑。王冠上的明珠散发出无比璀璨耀眼的光辉,大殿上的圣火映照在我尚且稚嫩的脸上。我举起大祭司交给我的权杖,幻紫色的光照亮了大殿的各个角落。
发现栩变得冷漠是我登基三个月后的事情了。他开始不再对着我温柔地微笑,不再轻唤我的名字,而是,独自一个人在水边发呆,既不抚琴,也不舞剑,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忧伤。花瓣散落了满地,红的似血,潋滟片片。
那日,我召见了墨颜,海国最伟大的占星师。我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杀害了父王跟母后。墨颜对我深鞠一个躬,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副镌刻着古老咒符和文字的骨牌,独自登上了观星楼。
三天后,有侍卫在观星楼上发现了墨颜的尸首,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板。而尸体旁边,那副用来占星的骨牌寂寞地散落着。空气中有着我无比熟悉的清香,是木兰的香气。
我的心恐慌着,确切地说,我在害怕。终于,我闭上双眼,念动口诀。一束紫光照亮了整个观星楼。栩站在角落里,手中的长剑沾满了血迹,血顺着剑尖滴落到地上,发出空幻的回响。我祭出幻魔琴,灵力在指尖上凝聚着,却没有即刻拨动琴弦。
“所有的人都是你杀的?”我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我的心一阵阵的疼。“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你呢?是骗人的吧?栩,你快说这不是你做的。”
“是。”他干脆地回答道,沙哑的声音划过我伤痕累累的心。
“为什么?”
我不相信,绝不相信,栩会这么做。“栩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呢?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有。栩,告诉我原因,至少,让我知道啊!”我这么想着,也这么坚信着二
但是,他却没有回答我,只是保持着沉默。他日艮神迷离地看着我,湛蓝色的瞳仁泛出一层淡雾,纯白色的衣裾在风中飞扬。然后,他扬起唇角,就像与我初次见面一样,那样温暖的笑容,那样熟悉的笑颜,那样温柔的微笑,如此倾国倾城。
我的心如同死灰,只觉得站在我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温婉如玉的栩,而是一个凶残的杀手我低着头,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指,缓慢地,拨动了琴弦。然后,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那根冰蚕丝制成的弦穿过他的心脏:栩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紧接着,他像此前那样,轻唤着我的名字,“苒儿,苒儿……”而我却转过身去,不冉看他。
观星楼外开始飘起了雪,纷纷扬扬。我勾起食指,念着咒语,将结界撤去。雪缓缓地飘落,轻柔地覆盖在栩的身上,那般地轻,就如他只不过是个熟睡的孩子。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栩的身体里淌出来,将白雪染成红色,让人晕眩的鲜红。还是忍不住,最终,泪水还是从我眼中涌出。几只傀儡虫顺着血水,从栩的心脏里爬出,掉落在地上。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之后便消失了。我的泪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来到了寞研涧的岸边,一切都不曾改变过。我眼中的氤氲开始凝聚,泪水化作珍珠落入水中,激起涟漪阵阵。平静的潭水渐渐呈现出奇幻的影像,时光倒回到50年前……
魔界四大护法对我展开疯狂的进攻,无奈中,我张开结界进行防御。就在我快支持不住时,栩,那个我深爱的男子,出现了。他在半空中优雅地弹奏着幻魔琴,帮我抵御着攻击。在我的结界变得不堪一击时,魔界四大护法对我使用禁术。他们将傀儡虫打向昏迷的我,而栩为了保护我,迅速挡在我的面前,红色的傀儡虫快速钻进他的胸膛里,留下了几个月牙形的疤痕。
水面变得模糊,画面在转瞬间切换。我看见栩孤独地坐在潭边,头发是我从未见过的凌乱,脸更是异常的苍白。他反复地拭擦着夕冉剑,对着潭水一遍又一遍轻声地说:“苒儿,对不起,对不起,苒儿……”
猛然间想起刚刚从栩心脏里爬出的傀儡虫,栩为了保护我,竞被那几只小小的虫子变成魔界四大护法的傀儡!
花非花,雾非雾,幻象开始消失,栩那俊朗的脸庞也慢慢变得模糊,直至彻底消失不见。水面倒映出我憔悴的模样。微风将溪边的木兰清香吹散,我贪婪地吮吸着这熟悉的气息,在记忆里为它打上永恒的烙印。
我又单独坐在礁石上,看着天边那西沉的落日,抚着栩修过弹过的幻魔琴,浅浅低吟着,“鸟一对,在天空中相会;酒一杯,冲淡是是非非。两条腿,踏过千山万水从来不累;纵不回,也在他乡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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